有女兒陪伴,就是母親鉅額的財富
五歲的小女孩飢寒交迫;飯店老闆娘說 : 『唱首歌,
就送碗米飯』;結果,老闆娘得來鉅額的財富。
三十多歲的林雪瑩在梅花鎮開飯店三年了,飯店位置
不好,在一條小巷子裏;沒有辦法,只有這種地方,
租金才相對便宜些。
三年前,林雪瑩因為生不出兒子,被婆婆趕出家門;
臨走前,她只問丈夫一句話 : 『我女兒在那裏 ? 』
無情的丈夫瞥了她一眼,撂下三個字 : 『梅花鎮』。
林雪瑩義無反顧地去到那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,為了
養活自己、為了尋回出生沒多久就被丈夫狠心丟棄的
女兒,她在鎮裏開了這一家小飯店。
可是,兩年過去了,林雪瑩找遍了梅花鎮的每一寸角
落、問遍了每一個人,都沒有一點兒女兒的消息。
二年了,七百多個日日夜夜,林雪瑩夙興夜寐,每日
以淚洗面……。
『第八位,又是妳啊 ! 』林雪瑩微笑著,把早已準備
好的一碗熱騰騰的米飯和一碟香噴噴的炸排骨端到一
位流著鼻涕、衣衫襤褸、飢寒交迫地走進店裏的小女
孩手上;她很關心地問小女孩 : 『昨晚,妳睡在那兒
呢 ? 』
小女孩說 : 『跟爺爺睡在橋底下……』;她接過米飯
,只幾口,就扒了個乾淨,還瞪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
、意猶未盡地望著林雪瑩;似乎,還沒有吃飽。
『吃吧,孩子 ! 』林雪瑩又盛了一碗飯給小女孩說 :
『如果,我的女兒還活著,今年,剛好五歲,應該跟
妳差不多大 ……』。
望著狼吞虎嚥的小女孩,林雪瑩情不自禁地流下兩行
熱淚。
每天,第八位顧客獲免費贈送米飯的招牌是她自己掛
上去的;一來、為招徠更多的顧客;二來、是為找尋
自己苦命的女兒。
『阿姨,吃了您半年的飯;我能幫您做點兒甚麼嗎 ?
』小女孩腆著臉問道。
嗯,妳有甚麼才藝呢 ?
『我……我就給大夥兒唱首歌吧 ! 』小女孩擦了擦嘴
巴,稚嫩的嗓音裏唱出了無盡的淒涼 : 『世上只有媽
媽好,有媽的孩子像個寶……』
小女孩唱得淚流滿面;林雪瑩聽得心如刀割……。
『孩子,天寒地凍,這件大衣,妳穿著正合適 ! 』
林雪瑩把昨天在地攤上買回來的一件有卡通圖案的棉
大衣套在小女孩身上;她說 : 『苦命的孩子,如果,
妳是我的女兒就好了 ! 』
『媽……』小女孩的聲音細弱如蚊蠅。
『女兒 ! 』林雪瑩再也抑制不住滿腔的柔情,她把小
女孩緊緊地摟在懷裏,生怕一鬆手,懷裡的女兒就會
失去一般……。
我叫妳點點,好嗎 ?
『好的,媽 ! 』小女孩裹著新棉衣,依偎在林雪瑩的
懷裏;滿是塵土的臉笑開了。
以後,妳就住在這裡吧 !
媽,我還得回去、照顧我爺爺 !
從此以後,林雪瑩每天都數著第八位進店的顧客,然
後,端出早已準備好的米飯和小女孩最愛吃的炸排骨
,靜靜地坐在旁邊,看著小女孩吃完每一粒米飯;她
的心裏滿是憐愛。
吃飽飯,小女孩就站在小店正中間,用她稚嫩的嗓音
給顧客們唱一首歌。
奇怪,一個月後,小女孩再沒有出現過;每天,林雪
瑩數著第八位進店的顧客,一天、二天、無數天……
可惜,這些日子來,已替代了她心中親生女兒位置的
小女孩再也沒有出現過 !
老闆娘,妳女兒呢 ?
林老闆,妳女兒不見了 ?
現在的人哪,有幾位記情、感恩的 ?
怕是那家給她好吃的,又叫別人媽了吧 !
店裏的顧客們極盡嘲諷;林雪瑩卻十分相信,她心中
的點點肯定有事了、肯定有不可言喻的苦衷;否則,
她不可能不來店裏看她這位媽的 !
歲月荏苒,時光如白駒過隙,轉眼,二十多年過去了
,六十多歲的林雪瑩操勞過度、孤苦無依,她已滿臉
皺紋、白了長髮。
小店的生意已是一天不如一天了;女兒還是沒有一點
兒音訊;林雪瑩想過死、想過結束自己苦難的一生;
然而,她心中還有一盞孤燈未滅 !
她不信鬼神,她相信命;她堅信,人世間有真情 !
今天的生意還是跟往常差不多,從早晨開門到中午了
,才進來七位顧客;林雪瑩漫不經心地打掃著衛生,
她對未來已萬念俱灰……
『來一碗米飯 ! 』第八位走進小店的女顧客輕聲地對
林雪瑩說。
嗯,要甚麼菜 ?
炸排骨 !
『啊 ? 』林雪瑩抬起頭,望著眼前這一位青春時尚的
女孩;似乎,似曾相識 !
『媽 ! 』女孩淚如雨下,飛一般地撲進林雪瑩羸弱的
懷裏,哭得不能自己;她說 : 『媽 ! 我是點點,二十
年前,您的女兒點點啊 ! 』
『點點 ? 妳是點點 ? 』 林雪瑩老淚縱橫,她不敢相信
自己的眼睛。
媽,二十年前,爺爺帶著我到隔壁鎮裏乞討;萬萬沒
有想到,在那裏,遇上了我的親生父親。
父親為了找回失散的我,這幾年,歷盡艱辛;母親因
悲傷過度,在尋找我的途中逝世了。
那天,我爸把我和收養我的爺爺一起都接到城裏去了
;因此,我來不及向您道別。
媽,您老了;滄桑了好多、好多 !
這些年,您受苦、受累了;媽 !
曾經的小女孩點點,說得淚流滿面、泣不成聲。
女兒,妳還記得媽,這就好了;記得我,就好了 !
林雪瑩緊抱著點點,仔細地端詳著,越看越好看;她
說 : 『我就知道,我閨女長大,是一位大美女啊 !』
『媽 ! 』二十多歲的點點依偎在林雪瑩的懷裏,笑得
像是一位孩子。
在林雪瑩的心中,小女孩點點早已取代了她生出沒多
久就被丈夫狠心丟棄的女兒。
在點點的心中,林雪瑩就是她唱的歌裏頭那一位偉大
的母親 !
如今,收養點點的爺爺早已過世,她的父親也因積勞
成疾,於去年辭世;點點變賣家產,回到二十年前的
梅花鎮認母來了。
林雪瑩把點點拚命塞進她自己手裏的卡,慈藹地笑著
塞回她的手裏說 : 『女兒,媽老了,不缺錢;餘生有
妳相伴,就是媽此生擁有的巨額財富;妳是媽的女兒
、一輩子的親女兒 ! 』
『世上只有媽媽好,有媽的孩子像個寶……』點點趴
在林雪瑩的懷裏,唱得涕淚漣洏。